4400平祖屋记忆球王李惠堂痕迹 中国足球的自豪

这是一次对球王李惠堂故乡的特别寻访,5月3日上午,记者从广州驱车五百多公里来到了球王李惠堂的故乡广东省梅州市五华县,在距离五华县城西南十多公里的横陂镇老楼村,坐落着面积达4400平方米的联庆楼,这座建于光绪十八年即1892年的建筑,是球王李惠堂家的祖屋,一百年前,5岁的李惠堂就是在“联庆楼”门前的院子里苦练射术,那个被他当成练习射门准星的“狗洞”依然保存完好,几个球王家族的后人在院子里玩耍的嬉闹声依稀可以让人联想起一百年前球王练球的场面。

引领记者寻访这座祖屋的人中,有一位83岁高龄的老者,老人的名字叫李达宏,他是李惠堂的亲侄子,66年前,17岁的李达宏曾在香港李惠堂家的企业里做工,他与他的叔叔李惠堂在香港有过几年共同生活的经历。李达宏老先生带着记者探访了李惠堂五岁回到家乡祖屋“联庆楼”所住的房间,讲述了当年他和球王近距离接触的点滴故事。

在五华,记者总是随时能感受到家乡人对李惠堂的崇敬,五华的乡亲把球王李惠堂看做是家乡的一张名片。梅州市委市政府也在去年底将拍摄李惠堂的影视剧列入了梅州振兴足球之乡十年规划的重要内容,《球王李惠堂》这部电视剧,将再现李惠堂的足球精神。

众所周知,广东梅州是中国足球有名的足球之乡,梅州市位于广东省的东北部,距离广州426公里,而球王李惠堂的家乡五华县属于梅州市的管辖县,位于梅州市区西南约80公里。梅州是有名的客家地区,虽然梅州还是广东的欠发达地区,但这里的民众对足球的热衷一点也不亚于广州球迷。

在中国足球联赛这两年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梅州地区在2013年初一下子涌现了两支中乙球队,梅县客家足球俱乐部和梅州客家足球俱乐部。在采访梅县客家足球队的时候记者偶遇了梅县县委常委曾繁伟。没想到曾繁伟的老家就在五华县,提起球王李惠堂他十分自豪,“我们跟朋友聊天的时候经常会说到足球,这个时候就少不了会说到球王李惠堂,可以说球王李惠堂是五华的一张名片,说起李惠堂我们五华人都很自豪,我们的家乡出了个世界球王。”曾繁伟说,“除了自豪感之外,每当在外地工作、生活的五华人聊起球王,还有个乡情,这种乡情可以凝聚力量。”

在听曾繁伟详细介绍了情况后,记者开始制定前往寻访的路线时左右记者从梅州市到达了五华,五华县体育局副局长廖新辉专门帮记者联系到了球王李惠堂的侄子李达宏老人,并和记者一起前往横陂镇老楼村的球王故居。记者于是开始了这段,由梅州足球的今生引出的穿越历史的寻访。

从五华县城到球王李惠堂的故居“联庆楼”,大约需要二十多分钟的车程,记者甫一到达就立刻被这座建筑吸引。这是一座典型的南粤建筑,走进球王旧居的门楼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栋超级气派的古屋,整栋房子按正方建设,两层的牌楼四角建的是四层的碉楼,四个碉楼的顶部还镶嵌着琉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一看面积、二看装饰,从这座1892年建成的祖屋可以清晰地看出,球王的家族在清朝末年在五华堪称富甲一方。如今,球王李惠堂的侄子、63岁的李达徐帮助看管这栋祖屋,他的一句话让人能感受到一百年前球王的家境,“原本旧居碉楼和门口的顶部镶嵌着很多琉璃和装饰品,前些年被人爬上房顶偷着撬走了一些。”

记者粗略地数了一下这座 “联庆楼”的房间数量,房间多达百间。顺着李达宏指引的路线,走进“联庆楼”的大门后左转,几步路之后就来到一处碉楼里的房间,这是一个跃层式的房间,楼下一层的墙壁上挂着很多照片,“这个房间就是一百年前球王李惠堂五岁从香港回到老家五华之后住的房间,伯父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五年,一直到返回香港。”李达宏说。记者注意到,除了墙上挂着的球王踢球的照片,整个房间已经没有其他装饰,也没有家具。记者从房间的楼梯上到跃层的二楼,李达宏说,“伯父小的时候就喜欢在自己的房间里跑上跑下,在练球之余更多的时间里就是在房间里读书写字了。”

李达宏老先生带着记者来到球王家祖屋联庆楼的右手边一处墙边,他指着一处拱形的小洞说,“这个小洞是祖屋的狗洞,伯父在五岁的时候就是拿这个狗洞练习射术,小小的狗洞恰恰造就了李惠堂的精准射术。”李达宏说。

球王家的老祖屋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常住,在正厅旁边的小房间里球王的小侄子李达徐和爱人李华香帮助看护。祖屋的中厅里依然是挂着很多球王参加足球比赛的照片,其中包括在远东运动会上夺冠的照片,还有受到东南亚国家元首接见的照片,当然最让球王后人自豪的是李惠堂带领当年的中国队和香港南华队击败金发碧眼的澳洲人球队的留影。

中厅最中间悬挂的是球王李惠堂的父亲李浩如的照片,接下来的三张是李浩如妻室的照片,李达宏也给记者介绍了李浩如的情况:“祖父虽然出生的时候家境贫寒,但从小学习打石,加上聪明勤奋,后来到香港谋生,逐渐成为建筑行业的大家。”球王李惠堂的父亲在一百多年前盖起如此大的碉楼是他在建筑专业奋斗的成果,很自然的李惠堂从小的生活条件也是非常好的。在政协广东省五华县文史研究委员会编辑出版的《五华文史》球王李惠堂专辑中,有这样一段话记载李浩如的情况:李浩如被称为“石行伟人”,并担任广州石行会馆、香港石行会馆会长,香港五华同乡会、嘉应会馆会长,先后娶有二十四房妻室,子女三十有二。李惠堂是李浩如的三妾陈氏所生,球王排行第三,实为长子。

李惠堂家的故居在五华县横陂镇老楼村,在不少书籍的记载中称球王家的故居在五华县锡坑乡老楼村,这个变化实际上是2003年五华县的一些镇合并的缘故,2003年底,锡坑乡并入横陂镇,现在的老楼村是横陂镇的一条村。

现在已经83岁的李达宏小时候曾在老楼村的球王旧居居住,后来勤奋好学的李达宏曾到香港在伯父李惠堂家开办的建筑企业里做工,李达宏退休之前曾担任五华县侨联副主席、党支部书记,老人家当年还是五华县政协委员。虽然年事已高,但李达宏老先生身体很好,在和记者一起前往球王故居的过程中拿了很多有关球王的资料,还有一本保存了几十年的球王李惠堂文集。李达宏还专门写了两页有关伯父李惠堂的生平介绍,字里行间流露的是他对伯父的敬仰。

“我注意到有一些媒体写伯父是1904年出生的,这个是错误的,我的伯父是1905年9月18日在香港大坑村出生的,我希望写错的媒体要改正过来。”李达宏对记者说。

“伯父有两段返回家乡祖屋生活的经历,其中一段是在他五岁的时候,1910年他从香港返回五华,在祖屋住了五年,回来的第二年他就去秀才张双招开办的私塾学习,伯父童年最快乐的五年时间是在联庆楼里度过的。”李达宏说。

李惠堂在家乡的另一个时段是在1941年底香港沦陷之后,绝不为日本人踢球的李惠堂辗转多地回到家乡,那个时候11岁的李达宏跟伯父第一次相见。“抗战胜利之后,伯父又返回香港,在1947年他在香港重新组建嘉应商会,并出任会长。”李达宏说。

也就是在1947年,17岁的李达宏从五华来到香港,在伯父家的建筑企业里做工,在香港的几年间李达宏与球王李惠堂一家生活在一起,感受到了球王的影响力和足球魅力。“我去香港做工的时候,伯父已经42岁,踢了一年之后他就退役了,但在香港我能感受到伯父的影响力,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立即会有很多人围向他,他踢球的时候有许许多多的记者采访他、给他拍照。”李达宏说,“伯父还聪明好学,除了是足球巨星之外,还擅长写作,他写了很多关于足球的文章,还有一些其他的杂文。伯父喜欢写字,而且可以写的一手好字,在跟他生活的那几年里我发现伯父特别喜欢看报纸,虽然我跟伯父相差了25岁,但伯父很愿意跟我们这些晚辈交流,而且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他都愿意和他们聊天,很平易近人。”

青年时期留下的对伯父的记忆到现在还能清晰浮现在李达宏老人的眼前,每次和身边的人说起65年前和伯父在一起的日子,李达宏都是一脸骄傲,他现在是李家在内地的后人里唯一与球王有过接触和交流的人了。

李达宏给记者介绍目前李惠堂家族的生活情况,“现在伯父的后人大多已经到国外生活,在香港生活的只有小部分亲属。在我的记忆里,伯父有八个孩子(五男三女),其中只有他的二儿子李育德喜欢踢球,后来也曾踢过香港南华队,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子承父业,大儿子李炜德做了教员,当然有球王的遗传细胞,他的孩子们都会踢球。”

63岁的李达徐是李惠堂的小侄子,他家里现在的房子就在联庆楼老祖屋的旁边,他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看护球王家的祖屋,虽然已过花甲,但李达徐依然高大健硕,他告诉记者:“我的身高有1米85,我这样的身高在广东人当中并不多见,但我的伯父李惠堂的身高应该跟我差不了多少。”李达徐饶有兴致地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他说:“传说李氏家族的个头高是因为联庆楼碉楼的四个角特别高,球王和他的后人身材都很高大。”李达徐还告诉记者,在1941年那阵子李惠堂从香港回老家的时候,还曾带回来一个发电机,“那个时候这东西在五华县这里都是一个稀罕物。”

五华人为家乡出了个世界球王李惠堂感到自豪,这里的民众已经把他当做这座城市的名片。

在采访的过程中,记者专门来到五华县全民健身广场上的李惠堂铜像前,这座由从球王故乡走出去的名人深圳市富源集团董事长缪寿良博士捐建的铜像于2005年三月落成,从那时起,琴江两岸的五华人可以近距离地仰望世界球王的飒爽英姿了。

2012年底,梅州市委常委会专门召开振兴足球之乡工作会议,并且形成了“三年打基础、五年上台阶、十年见成效,把梅州建设成为全国著名、名副其实的足球之乡”的目标,决定实施十个一工程,在梅州振兴足球之乡的十个一工程里有一项就是拍摄一部30集的《球王李惠堂》的电视剧。现在这部电视剧已经开始筹备,在李惠堂祖屋墙上的宣传画提到了挖掘球王素材的情况。另外,梅州市相关部门将对联庆楼进行维修,让球王的精神永远传承下去,“我的伯父25年的足球比赛生涯从未拿到过红牌,他的这种精神值得现在踢球的运动员学习,他是五华人的自豪,也是中国足球的自豪。”这是寻访结束前,李达宏对记者说的话,因为记者是第一个来寻访的平面媒体记者,又来自足球专业报,他想让记者把他的这句嘱托转达给更多的中国足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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